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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乐意用画笔表现大山人民的命运 ——专访西昌学院美术学院院长瓦其比火
文章来源:微博阿诺阿布 2012-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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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乐意用画笔表现大山人民的命运

  ——专访西昌学院美术学院院长瓦其比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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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传

瓦其比伙,男,彝族,1967年9月生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布拖县。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系四川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凉山州美协常务理事;西昌学院艺术类专业学术带头人;现任西昌学院艺术学院院长,美术学教授。

先后有《古朴而神秘的线描艺术》、《从原始符号到现代图式》、《毕摩绘画艺术与彝族人的审美意识》等10余篇学术论文发表在国家级核心期刊和专业学术刊物上;并在《艺术家》、《艺术界》、《艺术教育》、《民族画报》、《美术大观》、《艺术市场》、《民族》等专业画册及刊物上发表《大山系列》、《金秋》、《妈妈的女儿》、《物语系列》等50余件油画作品;出版专著《瓦其比火画与论》;多次参加国家级、省级的大型美术展览,并获奖;对现代“彝族画”的提倡、创作与研究得到国内同行专家、学者的肯定和赞誉。

 

阿诺阿布:高更之于塔希堤岛,梵高之于阿尔——灵魂之外,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艺术家都有其情有独钟的栖息地,西昌,对于你来说,也是这样的栖息地?

瓦其比火:是的,每个艺术家都有一个适合自己的栖息地,作为大凉山的儿子,我喜欢凉山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湖光山色,洁净的空气,明镜的月亮,还有这里的蓝天和白云,只要身心能贴近这些,我就能安心的在故乡的这片土地上甜蜜地进入自己的梦乡。在这里我能感觉到幸福与快乐!在这背靠庐山,面向邛海的国家级名胜风景区工作和生活,在西昌学院艺术学院这座艺术殿堂里尽情地耕耘,应该说是我此生最愉快的事。因此,我也曾经纠结地放弃了调进大都市的机会,放弃了别人梦寐以求的大学,情愿一辈子呆在属于自己的这片土地上,让我这特殊民族的艺术之根扎得再深些!

阿诺阿布:西昌有温暖的阳光,浓郁的民族风情,甚至还有偏居一隅的宁静。但凉山也有无法回避的失依儿童,暗流涌动的艾滋病毒,生活在这个人文理性深度异化的城市,作为一个艺术家,你感到纠结吗?

瓦其比火:灿烂的阳光和冷楚的乌云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当你看到阳光普照的天气时,你就觉得这里的风景是如此美丽,而你看到乌云密布的天空时,你又觉得这里是如此糟糕。都市如此,山林里亦然。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本身就是在解决矛盾中生存的,艺术家的命运则决定了他更是一个矛盾体。我曾说过:在漫长的绘画艺术探求道路上,我常常感觉自己是一个矛盾体,并时常处在自我审视、自我解构、自我取舍、自我批判中,想以此来熔炼自我的独特艺术品格。因此,作为一名高校的艺术教育者,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责任与义务,一方面要站好党和人民赋予自己的神圣讲台,扶正祛邪,弘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抛弃民族文化中的糟粕和现代文明社会中的文化垃圾,以正气引导自己的学生,使他们的品质更加完善,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另一方面,作为油画艺术家,我乐意用画笔表现大山人民的命运,描绘他们的喜怒哀乐,用生命去体悟他们的苦与乐。

阿诺阿布:从散落在云贵川广大彝区的摩崖石刻,以及为数不多的羊皮经卷看来,彝族先民在绘画艺术方面有着辉煌灿烂的历史,直到今天,博什瓦黑流畅的岩画,布拖巧妙地借用蓝天白云因而更加令人眩目的朵洛荷黄伞,大山深处一反色彩搭配理念的服饰,无一不在彰显着彝族人对线条、光感、色彩的天才感悟,但是为什么到了近现代,尤其是在当代艺术方面,我们没有出现相应的艺术家和作品?

瓦其比火:你所提的问题是我一直思考着的问题,我也研究过我们族人古老的传统美术,包括博什瓦黑岩画、毕摩画、漆刻画、服饰、银饰、漆器等,可以用丰富多彩、博大精深来形容。我们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崇尚黑色、蓝色、白色、红色、黄色等,而且赋予这些色彩以彝族式的庄重、艳丽、奇异的审美旨归。可以说,彝族是一个非常爱美的民族,在大西南这块热土上,创造了自己与其它民族迥异的审美趣尚,可以说传统的文化根基很深厚,需要我们共同挖掘和拓展,在这样一个文化背景下,出现了一批批优秀的彝族美术人,有著名版画家阿鸽、李秀等,漆刻及装饰画家阿古扎摩、俄狄史卓、马惹木甲等,油画家有列索阿格、阿力可且、王小录、胡永刚、尧永茂等,我们还有一批年轻的画家也正在成长,应该说这都是一些很有灵性的艺术家,并且都是接受过专业美术院校培养的艺术家,也有许多的作品问世,可我们缺乏宣传。在现今艺术与国际接轨的时代,我们已成为边缘艺术家,许多彝族画家已逐渐成为隐居山里自娱自乐的“文人墨客”。

阿诺阿布:你所说的“根骨”、“髅骨”这两种画法,很有意思,请你具体给大家阐述一下。

瓦其比火:我所说的“根骨”和“髅骨”画法指的是凉山彝族毕摩画的风格样式和技法语言。这也是彝族哲学思维在绘画中的具体凸现。彝族先民有用根骨划分等级的习俗,以骨头的纯正程度来划分在族人中的等级和地位,这在过去的大小凉山彝族人中尤为明显,但在日常生活里对族人精神层面的评价中也讲“骨气”、“骨力”等。这样一种思想在毕摩画中折射出来的效果是用随意、扭曲、变形的手法描绘所画对象,并从内质结构入手,从里往外画,先画“骨”,后画“皮肉”。即“观物之表而绘物之里,反其道而行之”是凉山彝族独特的毕摩绘画技法语言,正因不同于其他民族的绘画风格和样式语言,而使彝族毕摩画更具有学术研究价值。

 

阿诺阿布:被城镇化的艺术家们,大多数的浪漫和温暖都体现在对己往的追忆,你的作品大面积出现雕塑感的牛、羊以及同样质感的男女,山坡,在整个时代都很轻的今天,你不觉得你的作品过于沉重了吗?或者是你想通过厚重来表达无处不在的轻?

瓦其比火:在都市艺术、后现代艺术、行为装置艺术泛滥的今天,作为大山里的艺术家,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十足的边缘艺术家。当都市里的同道们在灯红酒绿的城池里泡酒吧,喝咖啡,享受艺术人生的时候,我却在大山里面对着山林、牛羊、山里人。其实我小的时候原本是牧羊娃,跟着我的外公大毕摩俄狄尔史放羊,跟着他老人家学彝族毕摩经书,学毕摩画,用古老的彝族毕摩画的方式画山水、房子、牛、羊、人等,因此,在我从孩提时到后来美术学院学习,再到今天在艺术学院从事油画教学,我已尝试了很多中外绘画大师的技法,虔诚的深度的研究过、临摹过、学习过,为自己的艺术创作奠定了坚实的造型基础,我在自己的创作中做过诸多的实验,走过古典风格、现实主义、印象派、表现主义、照相写实等路子,其实在我看来一个艺术家的审美取向会随着时间、阅历等因素而变化。我曾经独钟于表现主义,用彝族黑、红、黄三色元素架构自己的画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现在画的是你所说的雕塑感的风格语言,近年来我特别喜欢有雕塑感的东西,我认为只有她才能表现出我所想表现的力度和冲击力,只有她可以体现彝族人的原始与古朴、厚实与凝重、力度与永恒之感。她像一件件千年的古董在现代彝族人与现代都市艺术的海洋中闪耀自己的光芒。因此,我认为“轻”与“重”实际上是一种感觉而已,一种对视觉感官上的自我解读。

阿诺阿布:三省区的作家、诗人、音乐人,我个人认为,他们相互交流是比较广泛而又实际的,画家在这方面的交流似乎要少得多,是艺术家的性格使然还是什么原因让你们相忘于江湖?

瓦其比火:画家需要独行,需要融炼出有别于其他同行的属于自我精神层面的绘画语言,所以从创作的角度,我认为相对的独立有助于灵感的发掘和潜心的研究,但从学术交流的层面,我们应该多交流,多策划举办专题展览,开展学术交流,并有专门的理论研究队伍来支撑我们的绘画艺术创作,这是很有必要的。

阿诺阿布:尽管今天艺术家们不太乐意主题、意像这类观念,但民族化是中国艺术无法绕过或回避的现实,靳尚宜,妥木斯等前辈都在这方面倾注了大量心血,后者更是开创了草原画派。在我看来,对于彝族人而言,广袤的居住区,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多样性的生活状态,完全具备彝族主题性质画派出现的条件,事实却是,这一画派并没有出现,其原因是什么?

瓦其比火:“主题”、“意像”与“民族化”是几个不同的概念,主题性创作是老画家们比较乐见的一种方式,时代赋予了他们走这样的创作之路,也出现了许多“里程碑式”的作品,使他们在美术史上找到了自己的学术地位。“意象”与“民族化”是我们当代画家应该思考的问题,作为东方的画家应该考虑东方民族特色绘画语言,而不应该把西方的审美标准成为自己的绘事标准。意像性吐露是我绘画的一种思考和所为,我喜欢凭记自己的审美记忆意象地思考和描摹直面画面。

阿诺阿布:当今画坛上许多艺术家一直在用自己的作品强调力量、铁质、粗犷,比如早些时候的陈丹青、南京美院的丁方,你的艺术形式与他们最为显著的不同主要体现在什么方面?

瓦其比火:就像我喜欢富有雕塑感的东西一样,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喜好,就如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人生本来就应该是丰富多彩的,而不应该是千人一幅面孔,画家追求自我的艺术语言,表现方式更是如此。

阿诺阿布:美籍华裔画家徐健国创作的城市山水《申城新瑞图卷》,坊间称为当代版的《清明上河图》,作品中只见建筑不见人物,城市的面貌取决于建筑,而不是市民。有人说这是画家与时俱进,找到了新的表现内容,有人说这是画家的悲哀,社会的过度物化,最先出局的将是艺术家,这有点极端吧?

瓦其比火:当今世界是个高度城市化、工业化的时代,激发了不少当代艺术家的创作灵感与激情。美籍华裔画家徐健国创作的城市山水《申城新瑞图卷》就是现代城市化的产物,以城市为载体,表现画家对过度城市化的一种思考。艺术需要极端、纯粹、极致,每个画家的生活环境不同,关注的点不同,因此,我认为画家只需去按自己的喜好创作,至于其为何物,为何类,何效益等,应该归为社会及评论家去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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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阿布:无论是莫奈的《日出》还是达利的小便器,许多艺术形式产生之初,往往是不被大众接受的,这似乎铁证了艺术先于大众这一命题,在你所生活的城市,或者说在你的朋友圈中,你的作品通常被如何解读?

瓦其比火:艺术家应该引领大众的审美取向。应该做到使大众从不接受到接受直至喜欢自己的作品。这也是每个画家所努力的方向,现阶段人们对我的作品有喜欢的,有持保留态度的,有持批判的、也有赞誉的,这也许就叫众口难调,我认为很正常。画画只是我生活的一种方式,就像农民要种地,牧人要放牧,而我以绘画的方式充实自己的生命意义之所在。因此,对我来说,对我作品的肯定与否定,批判与赞誉都是正常的,我感谢所有关注我和支持我的朋友。希望大家多提宝贵意见,共同探讨彝族美术的未来。

阿诺阿布:一个成熟的艺术家,从真实地描述自然转向到主观地表现自我,一般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打磨,现在年青的艺术家基本功还没有掌握,一上场就无限地解构一切,这对艺术本身的构建有害无益。具体到艺术家本身,解决得好是华丽转身,解决不好就是华丽撞墙,你对此有什么感受?

瓦其比火:艺术修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般情况下都要经过从启蒙到正规修炼到成熟的过程,但这样的过程需要高人来指点,如此便会少走弯路,因此,我们可以把在高人的引导下成熟起来的艺术家分为渐悟和顿悟两类。在大多数习画者中以前者为居多,而后者只局限于少数的很有天赋的艺术家。当今艺术界是个浮躁的时代,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为了在短期内成名成家,急功近利,粗制滥造自己的作品,这是经不起时代考验的,所以,画品如人品,艺术家也需要正确的引导。

阿诺阿布:当灾难降临,不管是人为的911还是天为的汶川大地震,诗人、作家、音乐家的介入都表现得特别突出,大部分画家好像都失语了,这是受困于表现形式,还是画家的人文关怀不足?

瓦其比火:真正意义上的画家,人文修养很高的,画家也有涉猎灾难题材创作的,特别是汶川大地震,国内美术界有举办过专题展览的,只是不像诗人、作家、音乐家那样显眼,美术作品是静态的视觉效果,因此,较之于其它艺术她就显得安静而不被人们所注意。

阿诺阿布:许多人认为,诗歌、音乐等文学作品更容易介入生活,而绘画最多是再现,真是这样吗?

瓦其比火:呵呵,我不这样认为,绘画与诗歌、音乐一样很容易介入生活,从远古的岩画到今天名画家的作品,无一不是来自于对生活的个人自我的视觉经验的图示呈现。

阿诺阿布:在永宏酒店翻看你的画集,朴面而来的《回家的公羊》、《那些年代》、《大山之魂》,古朴原始,粗犷野性中多少透露出一些淡淡的寂寞,我的朋友说,你是在用你的方式表达彝人生活和灵魂的双重苦难,如果诚如他所说,为什么总是艰辛和苦难呢?

瓦其比火:我时常游历于大山与都市间,灯红酒绿的都市与贫瘠的山寨间确实相去甚远,我深刻体会过大山人的苦,在我还小的时候,在山里耕地、砍柴、牧羊等苦力活我都做过,我与山里人同吃同住,有与他们同欢乐同受苦的经历,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我切身体悟的,虽二十多年过去了,但这一幅幅的画面已深深铭刻在我生命记忆中。我不认为这是一种苦难,而是族人在与大自然的抗争中不断适应并寻找到自我快乐的一种生存方式。

阿诺阿布:当年塞尚的父亲警告塞尚说,人会因为天赋而死亡,但人要依靠金钱吃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现在的家长,孩子小小一天就被钢琴、绘画等等所谓的艺术课所淹没,每个人都会秀两手,每个人也都只能秀两手,艺术渐渐沦为一种装饰,一种标榜,一种伪修养,作为教师,你如何看待艺术的普及性?

瓦其比火:人类的本性是爱美的。追求艺术者乃追求完美者,艺术的普及无疑对提高国民素质有很好的促进作用,每个人都应具备一定的审美能力,作为家长应该考虑如何提高自己孩子的综合素质,也该为此作一些努力,可这需要正确的方法来引导,事实上许多家长人云亦云,没有切实的好好启发和拓展孩子难得的天赋与可贵的天真,很遗憾!经过所谓的教育过后,许多孩子未能如家长所愿,天真与无暇却被无情地抹杀了,这真是我们艺术教育者的悲哀,因此,艺术育人,任重而道远。

阿诺阿布:许多画家注重表现的真实而忽略绘画本身的真实,这是造成今天人人都是艺术家,人人都是垃圾制造者这一尴尬现状的原因吗?

瓦其比火:我比较赞同你这种说法。当今社会人们的物质条件越来越好,所谓的学习绘画艺术的队伍也越来越庞大,而人们所能看到是一个越来越浮躁的艺术环境与市场,因此,也涌入了风格多样,绘画水准有高有低,甚至也有不少垃圾制造者的出现。这是时代必然的产物。

阿诺阿布:诗歌小说等文学艺术创作,常常有主题取胜,题材取胜之说。绘画方面,《占领总统府》、《父亲》也不乏这样的例子,这也许是画家想表述的,公众所需要的,就绘画精神而言,它似乎有些违背,因为历史已经证明,真正的艺术,它是跨民族跨国界的。作为一个长于表现彝族题材的画家,你会不会受制于这些题材?

瓦其比火:在自我认知的过程中,我自己清晰的认识到我是一个愿意尝试各种风格与题材的人,这对我而言是一个学习与探索的过程。一个画家应该紧跟时代发展,《占领总统府》、《父亲》是上世纪那个年代的产物。绘画艺术发展到今天,已经更加包容与多元化,与其它艺术之间界限越不明显了,在我看来主题与题材只是个绘画的载体,借不同素材来为实验和拓展绘画语言所需而已,因此,无论任何题材与主题都并不重要,我们所关注的是绘画本身,绘画的本位的思考才是最重要的。

阿诺阿布:西南民大的高小华、北航的谭红等非彝族画家,他们也创作了大量表现彝族风情的作品。你如何看待他们这些无可否认地包含了他者眼光的作品?

瓦其比火:我非常崇拜高小华老师,他是我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学画时教过我的老师,也是对我的一生影响比较大的师者,直到今天,高老师依然是我的良师益友,他非常关心我们山里孩子的成长,我和另外一位彝族画家阿力可且是在高老师的引领和指导下走到今天的,我们都非常喜欢高老师和他的作品。可以说没有他的教导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此生很感激他!北航的谭红我并不是很了解,没有接触过,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去了解的。

阿诺阿布:客观说来,我们需要对黑白灰完整的认识,需要对散点透视、焦点透视有准确的把握,才有可能创作一幅优秀作品。但是彝族人的传统绘画毕摩画,走的却是另外一种路子。可以说,你从小就受惠于毕摩画,这跟今天艺术院校的学生所接受的种种美术初步大大不同。你是以哪一种方式教导你的学生呢?

瓦其比火:“黑白灰”乃绘画的重要元素,在彝族传统漆器中往往用黑、红、黄“三色”表现“黑白灰”的效果,表现色彩的冷与暖等,这是独具彝族特色的视觉审美与明暗关系的表现方式,我常常感觉到族人先辈们真的狠了不起,创造出如此美丽而具有视觉冲击力的色彩与“黑白灰”对比效果。“散点透视、焦点透视”是东西方不同绘画种类在透视处理上的两种不同类型的视觉审美取向,严格的意义上讲毕摩画单从透视来看,属于散点透视的居多。我从小受惠于毕摩画的恩泽,但后来又受过学院派培养,因此,对我来说是一个从毕摩画—中国画---西洋画的学习过程,也是一个从母族绘画到学院美术的学习与修炼的过程,这对我来说是宝贵的财富。在教学中我更加注重引导,以启发式教学为主。这样能减少模式化的教育下“人才扼杀”的机率;只有因材施教,学生与生俱来的天赋才得以保留且得到拓展。

阿诺阿布:纵观历史上的画家,其生活方式各种各样,但不管是放浪形骸还是循规蹈矩,不管是完整的美术教育还是半路出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社会,对生活有着冷静的自我的认识和判断,反观今天的艺术家,不管是在学院还是江湖,他们对事物的态度大多惊人地一致,是艺术家们离生活太近因而失去自我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瓦其比火:从过去到现在对于艺术而言已是历经无数次革命,正因如此,对于视创新为生命的艺术家来讲,只要是新的风格语言,哪怕它是垃圾,都觉得是好的,因此,在我看来只有提高全民的审美素质方能界定艺术品的品质之高低。

阿诺阿布:不容置疑,艺术存在于创新。但任何一种艺术形式,任何一件具体的艺术作品,都有其内在的逻辑,中国当代许多画家陷入某些怪诞的行为艺术而不能自拔,他们制造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伪作品或杂耍事件,更有不负责任的评论家对此推波助澜,使得当代艺术表面上热热闹闹,骨子里清汤寡水,作为艺术学院的院长,你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瓦其比火:嗯,阿布先生说得很对。过去人们讲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而今天许多艺术家追求的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而等于生活,甚至低于生活的审美标准。且当今社会物欲横流,许多艺术青年,想在很短时间内成名成家,想以艺术的方式从作品的交易中敛得丰厚的份额,这样动因驱使部分年轻艺术人出现哗众取宠、无病呻吟的现象,反艺术,反传统、反一切的叛逆艺术家时常出现,这样的所谓的艺术家应该说是经不起时代的考验的,既使一时的成功也仅是昙花一现而已,因此,艺术家们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深度的思考,沉下心来好好地研究何为艺术?我们该如何做艺术的问题。

阿诺阿布:这些天混迹于你所生活的城市,作为中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民族特色,或者说你们一再强调的民族性并没有成为这座城市的主题,大多是一些表面化的美女图招贴。比方说,这个遍布的各种星级酒店的城市,竟然没有一家彝族主题的酒店,作为一个本土艺术家,你觉得这正常吗?

瓦其比火:当今世界是个文化走向高度融合的时期,国际化、都市化正在加快速度,民族文化也在走向交融,在这样一种大背景下,中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也在受到冲击,西学东渐,彝族文化与其它民族文化间的界限越显模糊,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近年来地方政府对彝族文化的抢救和开发利用作了一些工作,特别作为彝族自治州对彝族文字规范使用,也做了许多彝族文化特色的建设项目,可是离我们所想的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主要体现在开发项目上没有整体的规划和思考,缺乏前瞻性,没有设立专门权威的机构研究彝族文化特色的开发和利用,更谈不上有高素质的队伍来做这方面的研究、设计、开发、建设。因此,在这个领域还有很大的空间需要我们彝族美术人去为政府献计献策,主动参与到民族特色的文化建设中去,为振兴民族特色文化做出自己应有的责任和义务。

阿诺阿布:适当的时候,我们杂志社想集结起北京及云贵川三省区的彝族画家以及那些热衷于创作彝族题材画家们在全国搞一,次全国巡回展览,你认为可以吗?人们应该从哪一方面着手?

瓦其比火: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在当今这个文化全球化趋势凸现的时期,彝族题材的绘画作品已经逐渐淹没在大美术的汪洋大海中,所以,《大西南月刊》能够集结全国的彝族画家以及热衷于创作彝族题材的画家们的作品,在全国巡回展览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我认为可以认真策划,很好地定位学术水准,把展览和学术交流完美的结合,并且要组织国内有名的彝学专家和美术评论家参与这项活动,对此展的学术研讨方面给以大力的支持,另外还要加大宣传力度,争取媒体的支持,从较高的学术视角把彝族特色的美术作品展览与宣传做好,让外面世界了解彝族绘画的魅力,从我本人来说,一定会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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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时间:
星期二 - 星期日 9:00 ~ 20:00
19:00观众停止入场,19:30观众退场,20:00闭馆。
项目单位:
四川美术馆
合作单位:
成都全景网络发展有限公司

展馆地址:成都市人民西路6号
电话:(028)86636199
邮箱:scmxyqxx@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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